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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建一大殿圜形寛大,壮丽无比,上为圆顶悉用砖石,砖石之上复加铅板当瓦,顶之正中凿空二丈余,以透天光显其巧妙(罗马万神殿)。供奉诸神于内此殿至今二千余年尚在也。耶稣升天之后圣徒分走四方布教,中有二位一伯多琭一宝禄,皆至罗玛都城,讲论天主事理,人多信,从此二圣之后又累有盛徳之士相继阐明,至于总王公斯珰丁者,钦奉特虔尽改前奉邪神之宇,为瞻礼诸圣人之殿而更立他殿,以奉天主至今存焉,教皇即居于此,以代天主在世。(君士坦丁大帝皈依基督教) 主教自伯多琭至今一千六百余年,相继不绝,教皇皆不婚娶,永无世及之事,但凭盛徳,辅弼大臣公推其一而立焉,欧逻巴列国之王,虽非其臣,然咸致敬尽礼,称为圣父神师,认为代天主教之君也,凡有大事莫决,必请命焉......城中有七山其大者曰玛山人烟最稠密......”
还有在1839年10月12日《中华丛论》中,英国人讨论了对华军事战略,到底是从内亚内陆远征中国,还是从印度支那北上中国南部,还是在沿海建造小岛要塞,结合英国舰队进行岛链封锁,英国人认为结合岛链封锁最实际,在讨论从陆路进攻中国时,英国人认为从印度-喀布尔-克什米尔-莎车-南疆-甘肃-汉地的远征路线,要穿越大量的山地和沙漠地带,如果英印军队要走这条路线,那么以色列人出埃及和他们相比,根本就算不上什么(the wandering of the Children of Isreal in the desert would be nothing of theirs),但是中国翻译因为只认得Children,省略了这个词所代表的典故,于是直接将这句话处理成“此是小孩子之想,愚者之思。”
如果说翻译们不知道西方的历史地理名词的话尚且情有可原,但是对中国历史的不熟悉,就实在说不过去。比如在对忽必烈汗的处理上,翻译们认不出Kubilai Khan就是忽必烈,所以在1839年12月14日发表于《广州记事报》的一介绍中国古文明的文章里,这个词被音译为咕末里坎;而在1840年4月4日描述中国海军史和中国航海史的文章中,原作者的意思是元太祖派遣舰队远征日本,但是翻译者直接将这句话曲解为“元太祖派其将领姑布列坎远征日本”。
而阿伦最早是通过一艘荷兰船流亡到荷兰,然后孤身漂泊到美国费城,1823年,在这里他遇到了同样来自中国的青年阿兰,两人被美国长老会的传教士史密斯发现,在发现两人有意愿学习基督教知识之后,史密斯在费城发起了”教育异教徒费城妇女协会”,为二人筹集学费衣食,然后将二人送到位于美国康沃尔的外国传教学校就读,这是美国人归化印第安人,亚洲人等非白种人的教会学校,但是到了1825年,两人平静的学习生活因为传教学校里的印第安人和校外的白人女孩谈恋爱而中断,保守的新英格兰地区对此事反应巨大,所以到了1826年,这所学校停办,两人因为行为不检或者私自离校而被清退。在清退之后,两人在美国游荡了4年,最终在1830年回到广州,被林则徐收入麾下;
梁进德的父亲梁发是中国近代第一位基督徒,最早美国传教士裨治文收梁进德为徒,是为了帮助他学习英文和拉丁文,以便让他向中国人传教,随着1834年中英关系紧张,而梁进德作为基督徒还带头散发基督教传单,于是被迫流亡到新加坡继续读书,他学习了希伯来文和英文词汇,语法还有数学等科目。数年之后,梁进德回到广州,在1839年由于中英关系紧张,此人被林则徐发现,并被林则徐从裨治文手下请走,加入林的幕僚团为其翻译英文报刊和书籍。在加入林的幕僚团之后,初尝名利的他已经不会甘心当传教士了,而是希望回归母国的官场,得到林则徐等人的举荐。当然这也阻断了他进一步学习西方文化和语言的可能性。
由此可见,林则徐招募的翻译,首先都是社会上的非主流游民,大都因为种种原因流亡海外,被传教士发现之后,在教会学校或者传教士那里,学习了1年到数年的英文,他们的英文水平根据同时代传教士的回忆,大致可以满足日常沟通,阅读报纸,但是只能把握大意,做不到精确表意,从他们对于西方历史文化名词,还有语法的处理来看,这些人的英文书面能力实在是非常堪忧。而在外语教育完全不受重视的当时,这些教会学校的肄业生,就是林则徐能找到的最好的翻译者。